砰!砰!噼里啪啦的廷杖声中,夹杂着钱有望、孔道仁、言桐三人的哀嚎惨叫。最初之时,三人还中气十足,叫声听得众人毛骨悚然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。到了一百杖后。三人几乎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了。眼见三人气息越来越弱,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。在场的众臣皆吓得瑟瑟发抖。夺命廷杖再现江湖!有经历过当初杖一千事件的臣子,此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场那清流官员尸骨都被打烂的场面,一个激灵之下,竟吓得当场失禁了。刺鼻的尿骚味,熏得四周大臣几欲作呕。陛阶上。保德帝负手而立,冷冷得看着眼前这一幕。哪怕钱有望、孔道仁、言桐三人早已皮开肉烂,场面吓人的很。但保德帝却依旧无动于衷。于他而言,杖毙三个部堂天官而已,小事一桩。他在位这些年,又不是没杖毙过这等级别的官员。结果又能如何?满朝文武一边暗搓搓骂着他昏君、暴君。一边却又对空缺出来的高官位趋之若鹜。保德帝早已看透了这群文臣的真面目。这就是一群狗!“父皇……”倒是泰安帝看不下去了,此等场景于他而言着实有些残酷了。只是,泰安帝话尚未说完。那厢边保德帝已经面上一沉。“闭嘴!”以往保德帝从未对泰安帝哪怕说过一句重话、但这一次,他却有些声色俱厉的味道。泰安帝愣了一下,后边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。砰砰!廷杖依然还在继续。哪怕钱有望、孔道仁、言桐三人早已晕厥。施刑的暗卫内侍却依旧没有停手。在场的大臣们早已不敢继续看了。哪怕是再大胆的官员,此刻也垂着头,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。保德帝的凶悍,在这一刻被彰显得淋漓尽致。踏踏。就在这时,远端传来小太监的脚步声。他显然也看到了廷杖的一幕,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。但紧接着,重新迈步小跑而来。“上……上皇、陛下,洛侯觐见。”小太监气息有些不稳,气喘吁吁道。听到洛珩觐见。不仅是保德帝,就连泰安帝也悄然松了口气。父皇不听他的话。想必子玉的话总会听的吧?念及此,泰安帝不等保德帝发话,便朝小太监道。“速速带子玉过来。”“诺!”小太监应诺一声,转身快步而去。保德帝并未多说什么。子玉可不是一般臣子,就算来得不太是时候……也无伤大雅。不片刻。一袭月白蟒袍的洛珩出现在保德帝、泰安帝,以及众臣的视线中。保德帝、泰安帝父子面上已经泛起了一抹笑容。倒是这群文臣,有些人念及钱有望、孔道仁、言桐落得如此下场,和绣衣卫无端抓人脱不了关系,心下难免会将怨气迁怒到洛珩身上,不由恶狠狠地瞪了洛珩一眼。洛珩无视了在场众臣,径直走到保德帝、泰安帝面前。“臣洛珩,恭请上皇、陛下圣安。”泰安帝笑了笑,回道。“朕安,子玉你来了?”保德帝却懒洋洋的回了句。“子玉你又非外臣,学什么外臣虚礼,朕这里不兴这个。”二帝对洛珩的态度,看得众臣心下酸涩不已。老实说,他们何尝不想要洛珩这种圣眷?可惜,这玩意他们就从来没有过。“上皇,陛下。”洛珩直起身,目光扫了一眼在场众臣,和已经晕厥的钱有望、孔道仁、言桐。见洛珩看向廷杖行刑处,保德帝挑了挑眉。“子玉该不会是来劝朕的吧?”他想起洛珩似乎也是读书人出身。读书人嘛,或许就是见不得这等场面。嗯,确实血腥了点。“上皇何出此言?”“此等乱臣贼子早该杖杀了事。”但洛珩的回答,却让保德帝愣了一下。泰安帝更是傻眼。他本还指望着洛珩劝劝保德帝呢。谁想……洛珩的话更离谱。三百杖,好歹还有那么一丢丢保命的希望。而洛珩却直接要杖杀钱有望、孔道仁、言桐三人。“上皇,陛下,非是臣不知上天有好生之德。”“实在是有些狗东西算不上人!”洛珩冷笑一声。他竟将钱有望、孔道仁、言桐三人直接称之为狗东西。这绝对是很罕见的一幕。至少,以保德帝、泰安帝对洛珩的了解,还从未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而恶语伤人。“看来这钱有望他们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,否则以子玉的脾气绝不会这样。”保德帝若有所思。他顿了顿,道。“子玉,当着众臣的面说说他们到底干了什么?”“也免得有些家伙,私下里腹诽朕残暴。”这话自然是玩笑话。保德帝若在乎名声才怪。“回上皇,钱有望执掌户部二十一年,私下勾连寇岛倭奴,为倭奴堂而皇之补办我大楚户籍!”“二十一年来,大楚江通、昆城、江门等地,皆已沦为倭奴老巢,彼辈明面上是我大楚百姓,实则乃奸淫辱掠,无恶不作的倭奴。”“臣又调查了兵部档案,自保德三年后,沿海各地倭奴之患,皆源自于江通、昆城、江门等地。”“彼时朝堂上下皆以为倭奴自江通等地登陆,从而入侵沿海各城,但实则是钱有望为敛财,而私自改倭为民的后果。”洛珩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杀意。大楚的倭奴之患,比起历史上的大明更为严重。自太祖朝时期,倭奴就屡屡劫掠沿海各城。只不过彼时大楚兵锋正盛,倭奴也只敢小打小闹。到了仁宗朝起,倭奴渐渐坐大。但那时候,倭奴还都是靠着袭击沿海小城登陆上岸,从而入侵大楚。直到钱有望当了户部尚书后,为了敛财连底线都不要了。致使倭奴堂而皇之地变成大楚子民。出则为寇,入则为民。朝廷屡禁不绝,不,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倭奴,竟已成了他们大楚的子民!保德帝、泰安帝、王潮,乃至在场大臣听到这番话,全都惊呆了。“什么!”“钱有望安敢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