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人财两空-《红楼鼎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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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见安王仍然不信,鲁司黎心里也恼火。被安王任命坐镇筹饷司,他本也满怀壮志,可是一查,根本不是那么回事!

    他早同安王讲过了,筹饷司并无余财,可安王偏见极深,认定了筹饷司有钱,柳湘莲绝不敢私吞,只催逼他赶紧捞钱。可我上哪儿捞呢!

    鲁司黎解释道:“殿下,筹饷司收入原有三部分:一是戏捐,广和楼代收,最近一笔只有三千两。二是《京报》利润,月入数百两不等。三是各种分润,比代户部发卖烟帖,抄没贪官恶霸的赃款赃物等。柳湘莲巡盐期间,还有盐商报效。

    可现在呢?戏捐被户部收回,《京报》也被剥离出去,至于分润和报效,现在更是没影儿。下官听说股票交易所可收印花税,原是准备归筹饷司的,现在也归了户部。

    总之,现在筹饷司一文钱都收不到,下官实在难为无米之炊!”

    安王听得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他虽然执掌了筹饷司,可是又怎会去细细的了解详情?丢给心腹便算完事儿。

    柳湘莲既然可以捞钱,没道理他手下的人便不行。

    决然想不到,竟会遭此算计!

    安王惊怒交加,羞愤异常,喝骂道:“顾老儿欺人太甚!孤去找他!”

    说着便往外走,要寻顾克贞讲理。

    众人急忙劝阻,鲁司黎也劝道:“殿下,去了怕也没用,顾尚书既然敢收回,必然备好了说辞,难道殿下能说的过他?何况,即便将戏捐和京报收回,又能有多少钱?何必去自取其辱呢!”

    “不对!”安王稍稍冷静,又问:“你既然说了分润和报效,那些钱去哪儿了?柳二郎怎么可能舍得全部上缴!一定还有隐藏的账册没有找到!孤不是吩咐你仔细寻查吗!”

    见安王执迷不悟,鲁司黎叹道:“殿下,筹饷司的账册和户部完全对得上的,而且各项收支都记录在案,凭据俱全,绝无隐匿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这笔钱少说也有几十万两吧?他怎么花的光!”安王不信。

    鲁司黎解释道:“这也是下官最近才查清的,筹饷司的收入,部分花在了税卒营和缉私营上,更多的却是花在救助灾民和补贴灶户身上。如今受过救济的灾民,达到数十万之众。柳湘莲在某些人口中,简直是万家生佛一般。”

    “这怎么可能!他柳二郎是圣人吗!”安王一副惊掉眼珠的样子。

    众人皆无言以对,虽然不敢相信,不愿相信,但柳二郎的确是这么做的,不仅用筹饷司的钱救济灾民,他家还以“柳氏商号”之名,常年在城外设了粥棚,救济流落京师的灾民,赢得好大名声。

    安王颓然坐地,久久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环顾底下众人,他冷笑道:“也就是说,筹饷司是个空架子,税卒营如今也成了空架子,本王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柄!”

    他质问鲁司黎:“此事你为何不同孤讲?”

    鲁司黎心下冷笑,口中叹道:“下官何曾没说过?但殿下总是不信筹饷司没钱,非要下官仔细查找。您想的的确不错,柳二郎确实捞了几十万两,但是全都花光了,下官还能追回来不成?”

    安王想起,鲁司黎的确同自己说过此事,只是自己那时正兴奋着,认为筹饷司必然有大笔藏银!

    可谁能想到,银子的确有,却被柳二郎全都花掉了,还是给一帮子贱民!

    柳二郎,你脑子进屎了么!安王心里暗骂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会儿,安王问道:“你们说,为今之计,孤当如何?”

    鲁司黎道:“这一年柳湘莲筹饷功绩显著,殿下也须筹饷。”

    安王骂道:“废话!孤当然知道要筹饷,问题是如何筹饷!”

    “请恕下官愚鲁,不知计从何出。”鲁司黎作揖谢罪。

    其实他也不是真没法子筹饷,不说别的,京城门口的税关好好管管,一个月收个大几万两还是轻而易举的。

    可这事儿不能干啊!小老百姓才有几个钱?豪商巨贾又有几个是没背景的!倘若他出头做此事,安王岂能护得住他!

    看来筹饷司得换人了,安王不由想道,可这个鲁司黎已然是手底下比较懂经济的,除了他,还能让谁上呢?

    安王又问朱行毅:“新募兵员,何时可以成军?”

    朱行毅答道:“参照税卒标准,至少得四五个月。”

    “时间太久了,三个月,你给本王训练出三千人来,战力不能输给原来的税卒!本王有大用!”安王吩咐道。

    朱行毅忙道:“练兵卑职有把握,可这粮饷……”

    又是粮饷!安王总算理解了父皇为何头发都愁白了。

    沉默一会儿,他对小舅子道:“一会儿从府上取一万两。”

    小舅子苦着脸:“姐夫,那这待遇还调整不?”

    见安王又要发怒,他忙说道:“若是按照原来的待遇,这一万两一个月都不够啊!光是饷银便要六千两!”

    “你看着办!”安王心烦意乱,毫无对策,破罐子破摔的丢下一句。

    看来还得筹饷,丝毫耽搁不得,原本自己想等三千军成再动作,先在等不得了!

    安王看向鲁司黎,忽然变得客气,走下台阶,走上前去,执手把臂,深情说道:“鲁先生,孤知你必有良谋,还请教我!”

    鲁司黎实在推辞不得,便提议道:“殿下,去年当税加征十倍,地方上多有抗拒,征收不利。京师是陛下命锦衣亲军协同顺天府才能收到,锦衣亲军不便出京,不若派遣税卒前往各地巡查!

    另外,自去年烟草禁令废除,烟草生意格外红火,烟草税乃是三收一的重税,各家都在逃税。户部至今没有收到多少税款。不如咱们担起这个担子!为朝廷解忧!”

    一直在场但没说话的郑儒,看到安王喜形于色,想要应下,连忙劝阻道:“殿下不可!柳二郎可从未亲自收税啊!税卒营最多抓抓贪官恶霸,从无强制收税之举。殿下若将税卒营派出征税,恐在地方受阻,万一闹出民变就不好了!”

    安王气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你叫孤怎么办!”

    众人都无言以对,郑儒更想不出办法。

    安王知道自己没退路,于是发了狠:“若是有人敢闹事,那就是没吃够教训!税卒营不是摆设!此事就这么定了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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